赵建:中国经济的“无危机增长”之谜+ 查看更多
一是高速增长之谜,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几百年的工业化、城市化与货币化历程,GDP增速很长一段时间保持在8%以上。
二是“无危机增长”之谜,在几十年的高速增长过程中,除了外部危机的传染(比如1997东南亚金融危机、2009年次贷危机),自身没有发生大的危机,与发达国家基本十年一次的崩溃形成鲜明对比。
为什么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但没有发生大的危机,屡屡打脸“中国经济崩溃论”?原因何在?一个直观的解释是:
比如1997东南亚金融危机传染到中国后,中国出现了三角债危机,银行坏账高企,国企破产下岗,因此不计一切代价加入WTO,用全球化解决了危机,并进入了新的发展周期。
比如2009美国次贷危机传染到中国后,中国基于全球化的外循环体系(出口)遭到破坏,出口崩塌,因此大力推动国内各地基础设施建设,通过城市化(房地产开发)的“大借贷—大投资”的内循环替代了外循环的收缩走出了困境。
1997东南亚金融危机后,困难重重之下于2002年加入WTO,真正融入全球化体系。
2009年全球次贷危机后,2012年旗帜鲜明的确定了“市场经济在资源配置中占决定性地位”的改革开放最强音。
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爆发后,中国对外贸易占世界的份额反而大幅提高,各种结构性货币政策支持中小民营企业,确立了高质量发展、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......
然而当下,这四大二元结构都在收敛和中断。城市化率接近70%,大量乡镇凋敝,出现了越来越多的“回不去的家乡”;国企越来越庞大,债务越来越沉重,地方财政处于极限状态,无法大面积创造就业项目,体制内门槛越来越固化,国企-民企之间的流动越来越难,国进民退到了一个临界点;数字平台吸纳灵活就业的人口也几乎饱和,何况最近几年对数字资本和教培行业的清理,造成了大量额外的失业。
1,中美贸易战。中美之间的双循环并不是平衡的,长期处于双失衡状态,即中国对美的经常账户与资本账户中的FDI都是顺差,意味着不仅中国的出口企业赚取了美元顺差,美国跨国企业因看好中国也向中国大量投资。这种经济的双失衡格局被特朗普转化为政治资源,发动中美贸易战以赚取选票和支持率。而拜登时代,则采取了更加凌厉的攻势,加速了产业链的外迁。而新建立的外循环结构,无论是俄罗斯还是非洲,很难承载中国制造如此大的产能。外循环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3,俄乌冲突。俄乌冲突引发了各国政府的供应链安全意识,全世界都在考虑如何摆脱对单一国家进口商品的依赖,开始在中国之外寻找“中国+1”。中国似乎进入了入世前的处境,需要再次寻找自己在世界贸易体系中的位置和角色。毕竟,今天的中国,无论是经济产业结构还是政治治理结构,都与二十年前有天壤之别。
中国的发展阶段,也不应该继续通过二元结构来缓冲危机。因为经济现代化的过程,本质上就是让二元结构收敛和消解的过程,不能总是通过结构性的扭曲代价来应对总量的风险: